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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靠近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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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靠近權利

“坐吧。”殿內燈火輝煌,蘇映寒指了指偌大的圓桌,足以將兩人的距離拉出很遠,他很是滿意。

賀蕓羅本是歡愉的心在他那聲冷淡下被澆的冰涼,她斂了斂笑意,在宮女的伺候下入座。蘇映寒坐在她上首,待他們一入席宮女就開始布菜斟酒。

“殿下這次喚阿羅過來赴宴不知為何事?”到底還是那個冷靜自持的賀蕓羅,拋開了那份歡愉後,大腦也逐漸冷靜下來。

沒想到她會直接點穿,蘇映寒也並不避諱道:“本宮知道退婚的事你受委屈了,此事本不應當那麽唐突的提出來,令得你臉上掛不住,也令賀愛卿蒙羞,到是本宮做法欠妥當,在此罰上一杯,還請郡主見諒,實在事過突然,本宮也是無法。”蘇映寒面上說的好聽,手中酒杯已經端起,斷沒有賀蕓羅拒絕的理。

這些話無疑是想將責任推托幹凈,賀蕓羅明知卻是無法,自當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阿羅明白的,殿下也是為難,可這件事雖說有個先來後到,但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姬大人都未提起過,為何要在這節骨眼上提起,再說我們的婚禮怎能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而取消,這不也是給天下人一個笑話麽?”賀蕓羅心中委屈,不肯喝下蘇映寒敬的酒。

“郡主這話還不是在叫本宮為難麽,就算本宮不娶姬月,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再提起婚事,否則於姬氏又該將何說法?”他將這個話題拋給賀蕓羅,同時暗示他誰都不會娶,這無疑又給了賀蕓羅希望。

賀蕓羅晦暗的眸底清亮,神情微微有些激動,目含淚光,原來他並非是不娶她,而是太過敏感不得不暫時擱置,而且還不得對人解釋,想必他心中也是苦澀,這份不體諒她怎就沒想到呢。

“殿下對不起,阿羅從來沒站在殿下的角度去想事情,還以為殿下正好找了個機會擺脫阿月。”賀蕓羅說著就自己罰了幾杯。心中豁然開朗,到也是破涕為笑。

“你能體諒就好,本宮本來不想說這些,但賀氏並不比其他家族,改日本宮也定當要對賀愛卿賠禮道歉,還望郡主能在其面前美言幾句。”蘇映寒仰頭喝下杯中的酒。兩個人很快就將酒盞中的酒喝光,宮女又在後面小心的分裝,蘇映寒替賀蕓羅夾菜時不小心碰翻了手邊的酒杯,酒水順著他的衣袖而下,桌上也被溢到,賀蕓羅正要指責宮女伺候不利,可想了想便壓下火氣,親自過來伺候他,聞聲而來的宮女早已將錦帕遞上,賀蕓羅揮退他們,想顯示自己賢妻良母的一面。

她正處理著蘇映寒濕掉的衣袖,眼睛恰好瞥到不遠處宮女分裝的酒盞,她正偷偷摸摸朝裏放著什麽。那一剎那賀蕓羅腦中像被什麽驚蟄過,恍然間她像是想起什麽整個人都楞住,神情間皆是恐懼顫抖,但也只維持了一瞬她就回過神來努力克制住自己,像什麽都沒事般繼續幫蘇映寒擦拭。

她的神情一個不落都被蘇映寒收進眼中,那份驚慌分明說明了一切,很好。他像無事般接過宮女遞過來的酒盞,親自給賀蕓羅斟了杯也給自己滿上,又同她碰了碰,方要喝下就見賀蕓羅遲疑著一張臉慘白,盯著手中的酒杯想著心事,一顆心全然不在這裏。

“郡主怎麽不喝?”蘇映寒笑著問她。

怎麽不喝?賀蕓羅心中一驚,手中的酒杯堪堪掉落在桌上,濺了一身的酒水。

“怎麽了,怎麽這麽莽撞,連杯酒都拿不好?”他故意訓斥她。其實賀蕓羅的反應正在他試探之中,但這僅僅只是第一步。賀蕓羅若是做了虧心事自然會害怕,她若沒做何必膽顫心驚的連酒都拿不穩。哦不,她不是拿不穩,而是不敢喝,所以假裝沒拿穩。

“沒,沒事。”賀蕓羅驚慌地應對道:“阿羅只是不勝酒力,還請殿下允許阿羅先行退下。”她說罷已經站起身,避開了蘇映寒和宮女的攙扶,佯裝搖晃了幾下,捂著額頭,到真顯得有幾分醉意闌珊。

“看來是真的不勝酒力,那本宮也不勉強,你且回宮好生歇息,莫要多想。”蘇映寒寬慰了幾句,真沒強留她,反而差遣了菩桃著人擡轎輦將她送回景福宮。

待賀蕓羅走後,蘇映寒捏著方才被她喝過的杯子於手中,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必定要求得個結果才肯結束,不是麽?而有些人未必就一定如眼睛看到的那般,既然連眼睛都可能是騙人的,那麽又有多少真實是被掩蓋了真相呢?

蘇映寒拍了拍手,暗衛從空中躍然而下,恭敬伏地聽命。凝望著遠處靜謐的夜色,蘇映寒背手而站在窗下,月光籠罩在他身後,將他的身影照的明明滅滅,就聽他說道:“著令下去重新徹查當年望月被處死之事。”他雖知玄月宮被西鳳帝所滅,卻不知之後的種種事,還以為望月是在宮刑下被斬首。可是昔年後當他看到一位同望月極像的女子時他卻有絲遲疑了,雖說世上的事會有巧合,可這未免也太巧,望月之後怎還會有如此善於謀略的女子出現呢,若告訴他這人是望月他也毫不懷疑。可正不是望月他才會有著諸多的猜測和不解。到底還是存在著一絲期望的,他不信那個人就會那麽容易死去。

賀蕓羅未免被人看出並未拒絕,她支著下頜坐在輦轎裏,四周有散落的雲紗將夜色籠罩在朦朧中,隱隱約約訴說著人的心事。似有低低的哀戚聲在哭訴:“求求你,別殺我,不要。”又似有怨恨聲在咬牙切齒地指責她:“賀蕓羅,你為何要那麽做,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怎麽那麽狠毒,好狠的心……”

不——賀蕓羅猛地睜開眼。恍惚間她似乎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她這些年間從未做過,她好像夢到了昔年的故友,那一年她刻意的去接近姬穎,就是從父親那裏得知消息魏帝與皇後似乎屬意姬穎為未來太子妃人選,正準備尋找合適的機會將詔書頒下。她躲在門外,小小的人兒因聽到這個驚聞而全身都顫抖,她自小就愛慕蘇映寒,幻想著有朝一日能成為他的妃,但為何還沒等到她長大就要將這名分定給別人,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她?她好恨,恨那個姬穎,她宮宴上見過她,雖長得乖巧聽話卻哪裏比得上她,一看就是個無趣又古板的人。這樣的人怎麽會合適蘇映寒呢?她不會讓這件事成真的,她悄悄計劃著,想了很久終於被她想出個辦法來。她聽聞只有當上大祭司才會受百姓的愛戴,連魏帝都會敬讓三分,那大祭司的旨意就是上天的旨意,魏帝都會深信不疑。那是不是只要當上大祭司,就說明她還有機會?她一邊想著要如何對付姬穎,一邊想著該怎樣才能當上大祭司。終於,她等來了機會,那時她在宮宴上替姬穎解了個圍,兩人迅速成為好友,姬穎對她更是信賴,常邀她去府中游玩,說家中只得她一個孩子非常寂寞,想找個玩伴都沒有,她年紀比她稍大些卻是對她照顧有加,對於這個小姐姐姬穎很是喜歡。她卻並不這麽認為,一面在取得姬穎的信任,一面又將此事說與了父親聽,本身父親因未能有個兒子而對他們幾個女兒都不怎麽喜愛,但自從她說了自己的想法後父親竟對她很是器重,認為她絲毫不比兒子遜色,且小小年紀就彰顯卓越才華,將來必定能為賀氏帶來更為無上的榮耀。有了父親的襄助她更為得心應手,原本還有絲膽怯,但眼下已然沒什麽顧忌。那日她早於姬穎一步得知魏帝下詔,先將姬穎約出來喝茶,就是那日她在茶水中,背對姬穎的時候下了毒藥令其回去後暴斃而亡,這件事幾乎做的無聲無息,到後來也無人能查到。再說那日茶肆本就人來人往的覆雜不已,誰又能有證據說是她下的毒,只要她堅持否認,憑著她的身份誰都奈何不了。再說那時的她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謀害姬穎,誰會想到她不過是在做一件未雨綢繆的事而已。

姬穎,姬穎她怎麽會知道當初是她下的毒?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難道她還冤魂不散想著找她報仇?還是等了這麽多年她終於知道是她了?

頭有些痛,賀蕓羅捏了捏額角。無論是哪一種,她當初既然能殺得了姬穎,那就不會怕她來覆仇,別說是姬穎,就是姬月她也不怕。

也不知為何今晚太監選了條僻靜的小路走,夜晚風聲吹過枝葉沙沙響起的聲音總有些淅瀝,像是誰在哭泣。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什麽,她總想起風吟殿中看到的那一幕,那個宮女為何要偷偷在酒中放藥,難道是蘇映寒授意要殺她?不可能,他斷不會那麽做,也沒有理由要殺她,被解除婚約的是她,那是為什麽?越想腦中越不清楚,昏昏沈沈的到像真是喝醉了,可那是騙蘇映寒的話,只為了能脫身,她的酒量還不至於這麽差。賀蕓羅正要問太監為何走這裏,景物也是她越來越不熟悉的,他們要帶她去哪裏,就聽得咯吱一聲,她身體一陣搖晃,差點摔出去,幸好被宮女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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